外媒揭秘朝鲜经济特区 任何生意人都会遇到惊奇的事

从布拉格(Prague)远道而来的托马斯· 诺沃提尼(Tomas Novotny)已经在朝鲜待了两天,看起来疲惫不堪。亚布拉哈米说:“来自于中国吉林省和黑龙江省的中小型企业不断涌入——罗先的经济正在成长。

凤凰财经讯 据福布斯中文网报道,从布拉格(Prague)远道而来的托马斯· 诺沃提尼(Tomas Novotny)已经在朝鲜待了两天,看起来疲惫不堪。他站在罗津(Rajin)市中心的街道上,身旁是朝鲜政府派来的监视官,他已经意识到,在朝鲜东北部的偏远地区做生意,人们会遇到一些非同寻常的难题。

该地区叫罗先(Rason)——这个名字融合了此处两个最大的城市罗津和先锋(Sonbong),是朝鲜在苏联解体后于1991年成立的第一个经济特区。虽然它是朝鲜最北端的不冻港并且拥有充足的廉价劳动力,但由于平壤的漠不关心以及棘手的地缘政治问题,它被冷落了近20 年,不过现在形势终于有了好转。

在罗先待上5 分钟你就可以轻易看出大部分资金来自于何处——该地看起来就像个规模庞大的唐人街:每3辆车就有1辆是中国牌照;菜单上有饺子。一年前,一条由中国出资建造、全长50公里的新公路开通了,这条公路连接罗津和邻近的吉林省珲春市(Hunchun)(中国与罗先之间的贸易总额估计为60 亿美元)。

罗先还毗邻俄罗斯,从罗津港就能远眺俄罗斯领土。2013年9月,俄罗斯完成了对跨境铁路线的大规模检修。在罗先工作了一年后,三号码头(罗津共有3个码头)的俄罗斯工人正准备返乡,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:从俄罗斯哈桑(Khasan)至罗津港的铁路线意味着俄罗斯铁路公司(Russian Railways)能够增加国际集装箱运输量了。俄罗斯对三号码头及其周边地区的总投资估计为22 亿卢布(合6,600万美元)。

诺沃提尼也是因为那条铁路线才来到这里。他是捷克祖波泰兹公司(Zvu Potez)的酿造技术专家,来这里建设一个啤酒厂。所有设备和材料都是用火车运来的——从布拉格到莫斯科,穿过西伯利亚,然后进入泛朝铁路主干线的一条支线。

距离啤酒厂50米处放着两只装有祖波泰兹公司设备的集装箱。这座厂位于罗津主园区内,毗邻大海,位置绝佳。诺沃提尼说,这家企业是由祖波泰兹公司和罗先地区政府合资成立的,服务对象是游客和外国人。每年约有300名西方游客——其中包括俄罗斯人——和约2万名中国游客到该国东北部旅游。

在轰隆隆的钻孔声中,他放大嗓门说道:“当他们建完以后,我打算教三四个当地人酿酒技术。希望他们会讲英语;如果他们不会,那就滑稽了。”

为了建这个啤酒厂,他估计自己得在罗先待6个月,但他已经开始想家,思念年幼的儿子。他说:“我得等到圣诞节回家才能跟他们说上话。”

北朝鲜在电信方面的缺陷对企业而言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。外国人能在手机上使用3G,但代价高昂。他们可以打国际长途,但费用同样很贵。

新加坡的非盈利组织高丽交流中心(Choson Exchange) 致力于向北朝鲜的年轻人提供商业和法律知识的培训,该中心主管安德雷· 亚布拉哈米(Andray Abrahamian)说:“如果电信业变得更开放一些,那就表明政府是要动真格的了。”

十年来亚布拉哈米一直关注着朝鲜,曾数次访问罗先。他说,坚冰终于开始解冻,2010 年朝鲜进行了法律变更,使罗先拥有了更多的自治权;两年前又进行了进一步的法律变更,目的是让罗先的经济法与中国的法律接轨。

然而它还受到朝鲜统治者金正恩(Kim Jong Un)指派的一个机构的监控,该机构负责管理在朝鲜的投资以及合资企业。2013年10月,平壤公布了设立更多经济特区的计划,并且创建了负责管理经济特区的新机构——朝鲜经济发展协会(the Korean Economic Development Association)。

现年36 岁的亚布拉哈米问道:“究竟中央政府允许地区决策者或地方规划部门拥有多少自治权,这还有待观察。对罗先来说这是个关键问题——这些地方究竟拥有多少自治权?”

2007 年,新加坡人杰弗里·希(Geoffrey See)创立了高丽交流中心,当时他还是沃顿商学院(Wharton School)的本科生,他对冷战史产生了兴趣,决心帮助朝鲜的专业人士与国际接轨。

笔者伪装成游客,乘车环游罗先,亲眼目睹了一些大型建设工程,其中有拔地而起的公寓、一所兴建中的银行和一座兴建中的混合用途(商业/ 零售/ 住宅)新设施。对外国人而言,到罗先旅游要比到朝鲜其他地方容易,尤其是中国人,他们无需签证,凭旅行许可即可。

亚布拉哈米说:“来自于中国吉林省和黑龙江省的中小型企业不断涌入——罗先的经济正在成长。”

并非所有的工厂都是新建的。例如,罗津制衣厂(Rajin Garment Factory) 建于1958年,远在人们开始讨论经济特区话题之前很久。该厂在早期为朝鲜的学生加工校服,1991年后开始接中国的订单,如今拥有180名员工。

傍晚时分,厂长站在台阶上,看着停车场上举行的职工排球比赛。自从罗先成为经济特区后,该厂的业务有所改善吗?他耸耸肩说:“很难说。情况不同。

过去我们加工一件校服能得到800朝鲜圆,外加1,200朝鲜圆的政府补贴。如今政府补贴没了。”他说,工人——几乎都是女工——有免费住宿,每月工资是600至700朝鲜圆,此外还有加班费。工厂内,近100名女工正在一楼车间里加班。身穿蓝制服、头戴蓝头巾的女工们正在缝制羽绒服,她们在赶一个大订单。加工流程的最后一步是缝上标签:“中国制造”。

标签上写的是英文,正在装箱羽绒服的女工不理解参观者为何如此惊讶。显然这是一种惯例。

车间内很嘈杂。喇叭里播放着牡丹峰女子乐队(Moranbong)的流行歌曲,不仅压过了操作缝纫机的声音,也让人听不到发电机的嗡嗡声——停电在朝鲜是司空见惯的事,一旦停电他们就会开启发电机。中朝两国曾达成协议从吉林省供电给罗先,但中国利用一份环境影响研究报告为借口,一直拖延此事的落实。

研究员梅尔文说,更多来自于中国的电力并不会有什么害处,“但朝鲜必须克服很多更严重的问题,这样大规模投资才有可能进入该国。目前朝鲜无法令人信赖地对任何政策作出承诺——政策和法规缺乏稳定性,此外在履行协议和公平地履行合同方面有不良记录。没有哪个私营企业愿意冒险将大量资本注入这样的环境。”

另一个问题是燃料。约瑟夫· 奈米(Joseph Naemi)是总部位于蒙古乌兰巴托(Ulaanbaatar)的HB石油公司(HBOil)的主管,该公司从事石油贸易和炼油业务。

今年6月,HB石油公司上了一些媒体的头条,据报道该公司已经收购了罗先胜利炼油厂(Sungri oil refinery)20%的股权。奈米说,其实这事八字还没一撇:HB石油公司拥有政府占主导地位的合资企业朝鲜石油国际勘探公司(Korean Oil Exploration Corp. International)20%的股权,与胜利炼油厂的正式协议尚未达成。另一种可选方案是投资于朝鲜西海岸的一家炼油厂。

奈米说:“最合适的选择是胜利炼油厂,一个原因是该厂使用了俄罗斯技术,另一个原因是它位于经济充满活力的罗先经济特区。我们正在对这家炼油厂进行工程评估,以确定升级和扩张的不同阶段——这是我们正在进行中的工作。”

他认为罗先的官员受过良好的教育,聪明能干。他们理解海外投资保护和税收等问题,也明白不仅需要做到财政透明,也需要向投资者提供有吸引力的条款。

奈米说:“我知道许多蒙古企业——都是私营企业——正处于进军朝鲜的不同阶段,要么正投资于朝鲜,要么即将完成合资企业的创建从而使自己能进行投资。蒙朝两国的关系非常稳固。”

2013年10月底蒙古总统访问了平壤。虽然双方签署了很多经济和文化协定,但金正恩并未接见他,这种冷落暗示着红地毯待遇是为中国和俄罗斯保留的。去年夏该国举行了阿里郎团体操表演,在90分钟表演的尾声处有个5分钟的片段,对毗邻的两大国公开示好。

任何在这里做生意的人,都会遇到令人惊奇的事。诺沃特尼站在新啤酒厂的阳台上,注视着最近播种的草坪——间隔5厘米按行播种,一直延伸到海边。等到天气转暖或夏季来临,这里会变得郁郁葱葱。一定会成为开酒吧的好地方。

“ 是啊,如果那时我们还在营业。”诺沃特尼笑着说道。接着他放低嗓音,用监视官听不见的声音补充道:“看看这里的草,它们是按直线生长的。这里的事就是与众不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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